原標題：周末人物丨陳佩斯：“摸著時代的脈搏排戲，伺候諸位看官看戲”

來源：大眾報業(yè)·大眾日報客戶端

原標題：周末人物丨陳佩斯：“摸著時代的脈搏排戲，伺候諸位看官看戲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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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，陳佩斯、陳大愚父子攜話劇《驚夢》亮相山東省會大劇院，在濟南掀起了一場“戲劇熱”，更準確地說，是“佩斯熱”。演出前，父子倆在黑虎泉邊打水被市民偶遇拍下的短視頻，一經(jīng)發(fā)布，就登上了熱搜。6月28日，本報記者專訪陳氏父子，一見面便問：“打出來的泉水嘗了嗎，好喝嗎？”

“我現(xiàn)在都不喝純凈水，就喝咱這泉水泡的茶，還得再打兩桶帶到下一站上海去。”陳佩斯帶著標志性的笑容，緩緩地說，“這輪巡演，我們也在品各地文化，更深地感悟到山東是塊文化寶地，城市各有特色。比如濟南，精致的園林景觀和泉水、街道、百姓生活有機融為一體，自然與文明相映成趣、和諧共生，妙極了。”

借著《驚夢》的熱度，記者請喜劇大師講講戲，“解解夢”。陳佩斯自謙道，“可稱不上‘大’，我演了一輩子的小人物，我就是個小人物，不論《戲臺》還是《驚夢》，演的都是戲班班主。我一直和他們有共鳴。他們身上都有我的影子?！?/p>

《驚夢》，爾立！

“太爾立了！”《驚夢》上演第一天，開場沒幾分鐘，陳大愚飾演的戲癡少爺常少坤一句濟南方言脫口而出，引得全場爆笑，一出好戲自此拉開序幕。

作為“戲臺三部曲”中的第二部，《驚夢》是繼《戲臺》之后，陳佩斯與著名編劇毓鉞再度攜手打造的一部原創(chuàng)話劇。在演員班底上，由陳佩斯領(lǐng)銜主演，巫剛、何瑜等一眾實力派演員共同壓陣。該劇也是陳佩斯、陳大愚首度同臺切磋之作，父子于舞臺之上“短兵相接”，看點十足。

2021年至2022年，《驚夢》已在全國13座城市上演近50場，收獲了6萬余觀眾的票房支持和口碑贊賞，屢獲“最震撼話劇”“最不容錯過劇之榜首”“中國原創(chuàng)話劇天花板”“原創(chuàng)戲劇頂流”等美譽。如今，《驚夢》叩響濟南的大門，一經(jīng)到來便連演四天，為泉城人民奉上了一部悲喜交加的話劇佳作。

《驚夢》以傳統(tǒng)戲班的命運作為主線，講述了在戰(zhàn)火紛飛的動亂年代昆曲大班和春社為謀生計繞道來平洲演出，各方軍閥勢力先后找到和春社合作演戲，由此引發(fā)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，看似是喜劇，實則以悲劇結(jié)尾。

陳佩斯對此解釋，“結(jié)局雖是悲劇，但整個舞臺行動和故事情節(jié)又生成了很多形成喜劇的條件，能引發(fā)觀眾開懷大笑。這是我們的一種嘗試，就是要在悲劇中貫徹喜劇的精神。我們認為，喜劇和悲劇并不是涇渭分明、非黑即白的，而是一個混合體?！?/p>

陳佩斯直言，《驚夢》是一次新的嘗試，“喜劇的笑聲，往往都和傷害、悲情有關(guān)，它們是密不可分的。我們也是在熟練掌握喜劇技巧的基礎(chǔ)上，來完成悲劇任務。”

“創(chuàng)作就像蓋樓，蓋樓必須有鋼筋，沒有鋼筋這樓就是一堆沙子。”故事正是戲劇創(chuàng)作的“鋼筋”，這部劇的創(chuàng)作格外注重故事本體的講述。陳佩斯告訴記者，劇名“驚夢”一詞出自昆曲《牡丹亭》中的一折，但其實最初的創(chuàng)作是從京劇入手的。當故事立起來后，所承載的東西變了，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京劇的形式滿足不了需求，還要找形式感更純美的東西來替代。于是，這個故事找到了它的知音——昆曲。

在戲劇形式上，《驚夢》采用“戲中戲”的結(jié)構(gòu)，故事中穿插古典昆曲《牡丹亭》及革命歌劇《白毛女》兩部戲。在劇中，戰(zhàn)爭的嚴酷慘烈與戲曲的至柔至雅形成強烈對比。戲臺上下，展現(xiàn)出大時代背景下小人物和中華戲劇文明本身的命運浮沉，不斷勾連起人們對戰(zhàn)爭、命運及藝術(shù)傳承的沉思。

“‘戲中戲’是我們戲劇中非常常用的結(jié)構(gòu)，也是因為自己做戲多年，對戲劇建立了特殊的感情之后，有很多話要說、有很多東西要表達，所以選擇了以戲劇為題材，把它放到不同的年代，呈現(xiàn)它不同的境遇?！边@是陳佩斯鐘情于戲劇題材的原因所在。

這回，陳佩斯在劇中飾演昆曲大班和春社班主童孝璋，角色性格有些執(zhí)拗、不太懂變通，“甚至可以說是‘一根筋’。但這故事要講好，就非得有這樣一個班主?！标惻逅拐f。故事中，戲班遭遇的所有困境都因班主放不下規(guī)矩和道義而生，然而正是這份“偏執(zhí)”與“死板”才成就了一位老藝人超脫現(xiàn)實和時代的藝術(shù)追求。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，陳佩斯的位置與身為班主的童孝璋相同，性格也有些許相似?！拔揖褪撬?，陳佩斯說，“我演的時候沒覺得我一定要學誰、一定要深入角色，我好像就是按照本我在演?！?/p>

同老班主一樣，陳佩斯也有自己堅守的“規(guī)矩”。多年來，他一直堅持做民營戲劇活動，自稱“不入流”。但正因如此，他才能甩掉許多包袱，懷揣著一顆恒久熱愛的心，不斷經(jīng)歷一部部戲劇真實而完整的生命歷程。對于這位老喜劇人而言，他甘愿匍匐于大地，一步一步耕耘創(chuàng)作，用所思所想所悟灌溉出一部部精品戲作，“這是艱難的，但是每往前走一步、往前進一寸都有所得”。

（《驚夢》劇照 攝影：李笑鳴）

“我在舞臺上表達的每句話都和別人不一樣”

《驚夢》是陳佩斯“戲臺三部曲”中的第二部。2020年11月，他曾帶著第一部《戲臺》來濟，在省會大劇院完成了它的第300場演出。

都是爆款，講的都是動蕩時期戲班的故事，但兩劇沒有劇情上的聯(lián)系。“不過，我們把現(xiàn)場文武場的配樂、打擊樂都帶到了《驚夢》里，表現(xiàn)手法和故事手法還是以戲劇本體為主，需要什么就往上給什么。”陳佩斯說。

《戲臺》和《驚夢》都精準呈現(xiàn)了陳佩斯的喜劇理念：“我不認為喜劇有高級、低級之分，但在藝術(shù)水平方面，能見高下。決定藝術(shù)水平的，就是技術(shù)水平。有了精到的技術(shù)，有了合適的創(chuàng)意，戲就能給人很舒適的感覺?！彼f。

兩劇都體現(xiàn)了喜劇上的“互不干涉”技巧。陳佩斯在小品《警察與小偷》中將其呈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“《警察與小偷》中還有一點‘模塊’化，現(xiàn)在就看不出這個‘模塊’來了，是從喜劇套路里的‘誤會法’套著出來的，角色話語之間就開始進入，觀眾看不到‘模塊’，看不出來從哪兒開始到哪兒結(jié)束。這就是技術(shù)，就是把原來的一些小元素發(fā)展出來，成為一種套路，成為一種方法，又把這種方法融到其他的方法中使用。”他給記者講解。

在陳佩斯口中，《戲臺》是“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喜劇”，《驚夢》就“完全不一樣了”。“這回的戲劇結(jié)構(gòu)要求必須得換個樣式。我們就從它的文學屬性開始走新路，要同時把喜劇、悲劇兩種完全不同的藝術(shù)形式捏合在一起，由悲生喜，由喜生悲?！薄熬秃盟颇憧慈荷?，最高最頂?shù)哪亲?，能看到的就是薄薄的一條線，像鯽魚的背似的。這條脊背的兩側(cè)，一邊是喜劇，一邊是悲劇，我們在上面‘游走’。觀眾因此得到的藝術(shù)享受自然是不同的，一會兒會咧嘴笑，一會兒可能又有點傷心?！?/p>

在話劇舞臺上游刃有余地創(chuàng)作，得益于數(shù)十年的歷練與積淀?；仨囆g(shù)人生，陳佩斯更樂意調(diào)侃自己。“我長得不好看，真屬于‘天災’。我們同時期的知名演員都是濃眉大眼?？裳莩霾灰残枰吮⒌刂鳌⑻貏者@些反派角色不是？因此，我就有留在舞臺上的機會，就此成長了起來?！?/p>

此后，他開始研究喜劇，研究笑。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觀眾這樣說：前半年盼著陳佩斯的電影，后半年盼著陳佩斯的小品。幾十年來，陳佩斯在各種舞臺上塑造了經(jīng)典角色，《二子開店》《吃面條》《主角與配角》《羊肉串》《姐夫與小舅子》這些膾炙人口的作品，至今讓人百看不厭。幾十年后的省會大劇院，伴隨著劇情的推進，雷鳴般的掌聲和笑聲，依舊證明了陳佩斯制造的“笑”沒有過時。

當下的演出，對于年近七旬的陳佩斯而言，更多的挑戰(zhàn)不在技巧，而在體能?！扼@夢》的全國巡演馬不停蹄。僅在濟南就連著四天上演四場。單說童班主那身冬天的衣服，為了保證質(zhì)感和厚度，其重量足有七八斤，穿上它，還要精神百倍地把人物詮釋到位，這對體力是個不小的考驗。

老戲骨撐住了。陳大愚還曾在網(wǎng)上曬出視頻，鏡頭中僅僅是彩排，陳佩斯都堅持每個動作做到位。大家都勸著讓省點力氣，但他堅持著，確保把最好的一面呈現(xiàn)在舞臺上。這對團隊，特別是青年演員都產(chǎn)生了極大的促動。

陳佩斯近些年還將很大一部分精力用于培養(yǎng)戲劇新生代上。2012年起，他每年開設喜劇創(chuàng)演訓練營，陳大愚也在其創(chuàng)辦的公司“大道文化”作為學生之一學表演，然后一場一場上舞臺實踐。

“我教他們，不是教喜劇，是教人類的笑行為。這就得從根兒上講，像說藥，得從分子結(jié)構(gòu)上開始講。我要傳授這些，就先問自己，然后自己再去解釋，去學習，去檢驗以確定。做了40年喜劇，就好比開飛機似的，我甚至參與了設計、制造，最終沖上云霄，這樣的經(jīng)歷是獨有的。所以，我在舞臺上表達的每句話都和別人不一樣。我也希望把這些感受和想法，進一步地傳遞出去?！彼f。

三代人“隔空同臺”

一出《驚夢》，不僅是陳佩斯、陳大愚父子間的切磋，更是祖孫三代人首次隔空同臺。

在戲中戲的部分，《白毛女》的出現(xiàn)實屬觀眾意料之外，但熟悉個中緣由的觀眾立刻又能心領(lǐng)神會。其實，《白毛女》最初就是由陳佩斯的父親陳強參與創(chuàng)作，并在其中扮演惡霸地主黃世仁的角色。抗戰(zhàn)時期，陳強曾在魯迅藝術(shù)學院文工團任演員，在一次軍區(qū)演出中，由于對黃世仁這一角色演繹得過于逼真，竟險些挨了臺下一個小戰(zhàn)士的槍子兒。這一故事如今被巧妙地編排進了《驚夢》，只是《白毛女》中黃世仁的扮演者由陳強變成了陳佩斯?！拔椰F(xiàn)在看我的劇照，感覺那就是我父親。”陳佩斯感嘆，“我們借這部戲來致敬父輩”。

在陳佩斯飾演的黃世仁身上，觀眾看到了陳強的影子。與此同時，陳大愚在劇中的表演可圈可點，將一個戲癡少爺演繹得活靈活現(xiàn)，與父親同臺切磋也未落了下風，常把觀眾逗得哄堂大笑，不少觀眾更是直呼，看著臺上滿場蹦跶的陳大愚好像看到了四十年前吃面條的陳佩斯。

就這樣，《驚夢》在無形中將祖孫三代聯(lián)結(jié)在一起，也在無形中切實詮釋著喜劇之傳承。

在工作中，陳佩斯是嚴父，認為“不嚴不行，觀眾對你會更嚴苛”。在該劇中，陳佩斯擔任導演，陳大愚為執(zhí)行導演。陳大愚的工作原則就是執(zhí)行導演的意志，并適時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設性想法?？膳紶柍霈F(xiàn)分歧時怎么辦？陳大愚“偷偷”指了指父親，“得聽他的”，隨即又挺挺腰板，“有時也變，比如我是導演，我爸是藝術(shù)總監(jiān)或監(jiān)制，那就得聽我的。可無論誰有理，最終還是觀眾說了算！”

舞臺之下，工作之余，爺倆相處更像朋友。接受采訪時，陳佩斯與兒子陳大愚此唱彼和，互相配合，好不默契。他們好比相聲舞臺中的逗哏與捧哏，一個只管說，一個忙著找補，制造出許多歡聲笑語。

記者讓陳佩斯給兒子在劇中的表現(xiàn)打個分。陳佩斯只評價“差不多能完成任務”，也直言：“只能觀眾來說好不好。”

聽罷，陳大愚立刻在一旁“圓”，“我爸主要怕打的分低了，下場我不好好演了?！贝嗽捯怀觯蠹矣直贿@可愛的爺倆逗樂了。

在抖音中，父子倆的互動也總令人捧腹?！瓣惻逅垢概c子”抖音號自創(chuàng)建以來，保持著較高的更新頻率。視頻中的父子倆，一個“坑爹”一個“揍兒”，上演著“套路”與“反套路”，既巧妙融合當下熱門話題，又真實自然地再現(xiàn)生活細節(jié)，金句頻出，包袱不斷。如今，粉絲數(shù)已經(jīng)突破千萬。評論區(qū)里，網(wǎng)友紛紛留言“爺孫三代共用一張臉”“佩斯前半輩子被老茂坑，后半輩子被兒子坑”“感覺又回到了春晚”……熱鬧非凡。

“短視頻跟舞臺戲劇差別很大，它小而粗糙，但有時候還就得追求這種粗糙，拍太精致了反而顯假，跟觀眾就拉開距離了。”在陳大愚看來，抖音短視頻作為一種日常娛樂消遣的形式，是和觀眾多接觸的一個小窗口，幫助他們在群眾間“號號脈”，看看大家最近喜歡什么。

當然，父子二人還是覺得“這只是個樂”。不過，看似只是還原生活中的小片段，實則都是認真創(chuàng)作所得?！岸桃曨l在藝術(shù)宣傳方面的效果十分強大，能夠與舞臺藝術(shù)相得益彰。我還會探索更多新的形式，兼顧舞臺與網(wǎng)絡，不斷嘗試，在藝術(shù)之路上走得更長遠一些?！标惔笥拚f。

會不會借助互聯(lián)網(wǎng)平臺，甚至通過大銀幕，為新老觀眾奉上新的父與子系列？陳佩斯笑道：“將來有機會一定拍！”

“守著規(guī)矩排戲，摸著時代的脈搏排戲，伺候諸位看官看戲”

40多年的演藝生涯中，陳佩斯一直有個“毛病”。那就是：不回看自己的作品?！拔矣X得這樣不好，但改不了?！彼f。

“我真的不愛看，當演員的時候也不看，導演會告訴有什么問題，然后自己也能判斷。之后演話劇也是，幾乎不看演出錄像資料，都是憑著在臺上的感受、感覺，去考慮接下來怎么調(diào)?！毖哉Z中，體現(xiàn)著一位喜劇王深厚的創(chuàng)作功力與自信。

那為何觀眾對于曾經(jīng)的經(jīng)典百看不厭，時至今日仍然津津樂道？陳佩斯也有自己的解答：“人們想起那些節(jié)目，捎帶著懷念了我這個人，實際上是在懷念自己那個時候的青春。對于我個人來說，那早就過去了。我不能躺在上頭——那就不對了?！?/p>

不過，陳佩斯特別注意觀察觀眾。說到《驚夢》演出濟南站觀眾的反應，他用“正?！边@個詞來評價。

“正常就是好?。∫驗槲覀兊膽蛴幸粋€特點，就是會使人發(fā)笑，大家很開心地看，這就是正常。”他向記者講起此次巡演有趣的見聞。“出來兩個月了，有的城市就不太‘正?！?。像蘇州人都不太善于表達，當?shù)厝吮緛砭挽t腆，看喜劇都這么哼哼著笑。這對他們來說就已經(jīng)是很開心的程度了。但我們不知道啊！演出完了，老追著問是不是不好看，結(jié)果當?shù)赜^眾都說‘笑死我了’。我的天！這叫笑？！”這話又把大家逗樂了。

關(guān)注觀眾，就要照顧周全。陳佩斯多次說，時代在變遷，要從觀眾出發(fā)，清楚自己為誰而創(chuàng)作。這在《驚夢》中有很多體現(xiàn)。對于劇中昆曲的表達，父子倆直言，不同地域的觀眾，欣賞狀態(tài)也不相同。對于蘇州的觀眾，他們看到人物演出《驚夢》一折，能產(chǎn)生藝術(shù)認同，聽得懂而且有代入感，沉浸其中還會應和?！暗狈降挠^眾，更多的是欣賞特色，把昆曲當這部話劇的‘看點’之一。我們并沒有為這‘戲中戲’特意出字幕，怕觀眾分心?？梢矠榇藢ｉT做了《驚夢》無劇透小百科，一掃二維碼（注：“大道文化”微信公眾號/微博/頭條號上可查），就可以提前了解劇中典故和戲曲知識等，用新的形式帶領(lǐng)更多觀眾走近昆曲，也更深刻地理解全劇。所有的目的，都是盡力確保每一位觀眾擁有最好的觀劇體驗?！标惔笥拚f。

陳佩斯更善于研究笑聲。從《托兒》到《陽臺》，再從《戲臺》到《驚夢》，來了山東好多回，他統(tǒng)計過：最開始的笑聲比現(xiàn)在要少三分之二。“我們的《托兒》20年前在濟南演出過。那時，大家都不習慣在公共場合大笑。我們聽不到女性的笑聲，都是男性在笑。如今，社會進步，意識開放，劇場里都是以女性的笑聲為主，這是我在臺上實實在在感受到的，非常有趣，也讓人感慨。”他說，自己就愛聽那些形形色色的笑聲。《驚夢》到哪一句臺詞時，他就知道觀眾會笑，便在側(cè)臺等著，等那笑聲和掌聲如潮水般一陣陣涌上來。那些時刻，說明觀眾懂了戲，也懂了他，自己由此獲得了巨大的創(chuàng)作動力和滿足感。

其實，劇中的童班主有“應了的戲就得唱”的執(zhí)念，何嘗不是陳佩斯的堅守？他對此深以為然，“守著規(guī)矩排戲，摸著時代的脈搏排戲，伺候諸位看官看戲”，就是這位喜劇“小人物”的藝術(shù)追求和人生信條。（大眾日報客戶端記者 田可新 報道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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